坐在朵木杦庄会客厅里的沙发上,微凉的山风穿过峡谷,从木质窗户溜进来,在燃烬的火炉边停下,静静地听着我和鲁一静的对话。这是一场本不存在的对话,但幸好,我们没有错过。在这片世间独白之地,每个人都会找到治愈自我的方式。
让我想想,应该如何开始这篇文章。
那就从上山的路开始说起吧。
从奔子栏镇子到朵木杦庄,车程约30分钟。一路盘山而上,景色很美,潺潺溪流不时掠过视野,松鼠在林间蹦蹦跳跳,牛羊在路边悠闲觅食。即便你的心情再浮躁,这一路的景致也能让你舒展许多。直到车行至山头,再没有路的时候,朵木杦庄就到了。
我到访时,距酒庄正式开庄没过几天,门口还立着“新张之喜” 的签名板。密密麻麻的签名,足以说明开庄时那场小型盛宴的热闹。用于装饰的荷花已经干了,虽残荷枯立,却依然保持着向上的姿态,别有一番傲然的风骨。
鲁一静的声音从木头房子的楼上传来。见了面,我发现她和我想象的有点不同,很瘦,很有力量感。
在等待她的间隙,我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悉达多》。翻开后刚好是第二部“迦摩罗”的第一页,文字描绘的辽阔与壮丽,恰如这一路山峦叠川展现在我眼前的模样。
我见青山多妩媚
坐落在山峦之巅玉杰村里的朵木杦庄,堪称一步一景,绝非“好看”二字能简单概括。
一楼有个向外延伸的大露台,一步步走过去,视野愈发开阔。群山峻岭以创世之初最原始的模样铺展在眼前,让人心里涌起某种莫名的豁达。你会忽然感慨:何必执着于赋予事物一个意义,何不接受它的本质,正如这千万年前就存在山川大海本就如此,没有一样东西非得属于你我——人,什么都拥有不了。
山风拂过,牛铃轻摇,清脆的铃声在山间回荡,此刻再多的烦心事,似乎都能随风散去。
走进木房子一楼的会客厅,人会瞬间卸下所有防备。温暖的灯光、小小的火炉、舒适的沙发、原木色的房梁,还有占了半面墙的书架……每一处都非常舒服,让人萌生出“归家”般的亲切,只想马上放下行囊,窝在其中一个沙发里,安心地休憩。
时间与空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你再不会有“他乡客”或“赶路人”的疏离感。
二楼的几间客房,主体建筑以原木色为主,床单、窗幔和窗帘都是简约的白色,窗外的峻岭便是最美的“装饰”。
我猜若是在此留宿,夜晚定能看见繁星满天。
酒窖在负一楼,这里曾是藏民的牛棚,柱子上还留着栓牛的铁环。这是一个非常古朴的酒窖,为数不多的橡木桶整齐码放着,两侧挂着木质窗框作装饰。
给人视觉冲击最大的,是酒窖中间大水缸里那满满的洋甘菊花。怒放的花朵与光线昏暗的酒窖产生了强烈的对比感,那向美而生的力量仿佛点亮了整个黑暗的空间,让人不由地倒吸一口气。
从酒窖出来,便是两面倚着山景的品鉴室,访客可以一边俯瞰葡萄园,一边进行品鉴。从品鉴室返回一楼时,你会经过一条开满鲜花的“花路”,仿佛大自然在轻声诉说:在向上的路上,鲜花亦会为你绽放。
你怎么会不折服于这位酒庄主人对于每一处细节的巧妙构思?你怎么会不对这样一位有着昂扬生命力,懂得欣赏生活,能够温柔、仔细地去欣赏沿途中每一朵小花的女主人感到好奇?
世间独白
治愈之地
朵木杦庄,名字取自一首藏族敬酒歌的第一句。你可以点开音频听一听这首歌,这是此姆唱的,朵木(duomu)这个名字,也是此姆取的,意思是第一。鲁一静想做香格里拉产区里第一个只生产白葡萄酒的白庄,也想做产区第一支高海拔雷司令白葡萄酒。
这瓶酒,你喝了,会觉得它是清澈、凌冽的。正如鲁一静本人,后半生就想要做一个干净、通透、明朗的人。她希望自己的葡萄酒能够传达这些心意,这便是她的“世间独白”。有人懂,那是一份幸运;有人不懂,也没有关系。她在这里自我疗愈,也允许一切自然发生。
你可别把酒庄的名字给记错了,它的全名是:朵木杦庄。杦:“杦子时光”,“杦子爱情”,它是美好、珍贵的事物。朵木杦:三木成林,总比独木成林要安全。江湖之大,风急水深,活下来最重要。
对于鲁一静而言,她选择把酒庄开在这里,并不是希望这家酒庄能赚多少钱。反而,她希望朵木杦庄能成为一个“治愈之地”,每一个人来到这里都会觉得舒服,都能够感受到这隐形的能量和独特的魅力。那些曾经身处黑暗,仍在黑暗之中摸索,或是遭受过绝对迷惘到目前还没有走出困境的人,只要来到这里,就可以在这个空间范围里,从每一处小环境中得到些许治愈。
朵木杦庄开庄的那天,在人声鼎沸之际,鲁一静忽然有种孤单感。很多时候,她觉得只有在安静中,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她越来越喜欢独处,在酒庄里也给自己留了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她看到自己身上有很多被外界贴上的标签,她也自认为有“去标签化”的能力,并相信要在人生这条路上走得轻松,这项能力必不可少,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内观”。
她读了很多书,若说有哪两本常读常新,便是《西藏生死书》和《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她相信累生累世,她不惧怕死亡,她更害怕自己活不明白、不通透。在她这大半生里,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若说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神性”,那我在她身上看到的,就是对世间万物的无惧,对事物失去与旁人离开的坦然。
我问她,接下来的路,你想好该怎么走了吗?她答得笃定:全盘接受,全盘认账。就像开庄那天,她虽然很紧张,担心细节做得不够好,却也坦然告诉大家:“我今天非常忐忑,怕你们来了以后,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但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十全十美,总会有不足。”
坦然接受是一种能力,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
前些天,鲁一静去了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高原。她看到了一种花,开在石头缝里,开得无比俏丽。那里人迹罕至,可这花从不会因无人欣赏就停止绽放,它依然怒放着,尽情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鲁一静忽然就觉得,朵木杦庄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如果没有人来,依然会呈现自己最好的状态;如果有人来,也丝毫不会刻意隐藏些什么。
若有一天,你也会来到朵木杦庄,请你给自己多留一点时间。虽然我不能保证,你是否会在这片治愈之地找到疗伤的方式。但请你记得:
重要的从来都不是痊愈,而是带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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