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以张裕为原型的民国小说《葡萄仙子》
发布日期:
2017-12-01 15:01:45
来 源:
中国新闻网
作者:
陈耀明
  中国最早的葡萄酒媒体,当数创刊于1939年的《酿造杂志》。该刊主编为张裕公司经理徐望之,主要撰稿人包括张裕公司酿酒师朱梅和化验室主任孙卫,主要栏目有“论著”、“研究”、“调查”、“统计”、“文艺”和“消息”。其中,“文艺”栏目刊登以酒为题材的随笔、小说和诗歌,在充满术语、数据、分子式的学术论著和研究报告之间,作为一种调节。

解读以张裕为原型的民国小说《葡萄仙子》

  值得一提的是,在1941年出版的《酿造杂志》第七期和第八期,曾连载张裕酿酒师朱梅创作的短篇小说《葡萄仙子》,采用生动活泼的文学化的形式,通俗易懂地讲解了葡萄种植和酿酒方面的若干基本常识,同时也形象地呈现了张裕公司当时的生产方式和管理水平。在某种程度上说,堪称民国版《云中漫步》。

  《葡萄仙子》把张裕公司化名为长谷公司——“长谷”分别取自“张裕”二字的右半边。故事梗概是:葡萄采摘时节,阿媛和邻家姐姐敏儿来到长谷公司的东山葡萄园做季节工。在五六十位采摘葡萄的女工当中,漂亮的阿媛被誉为“葡萄仙子”,正如长谷公司葡萄园技师刘一知所说,“她的样子好比玫瑰香(一种葡萄),又香又甜”。阿媛已经是第三年为长谷公司采摘葡萄了,但她还不知葡萄酒是怎么做出来的。这天正好遇到来葡萄园检测糖度的长谷公司酒厂技师马明龙,他答应第二天带阿媛和敏儿到酒厂参观。参观期间,马明龙对主要生产环节作了专业而风趣的讲解,并向她们介绍了长谷公司创始人当年闯荡南洋的传奇故事,以及创办长谷公司的曲折历程。

  刊登于《酿造杂志》第七期的《葡萄仙子》,主要场景在葡萄园。根据小说描述,中秋节前夕,长谷公司采摘第一期早熟葡萄的时候到了,葡萄园工头王和顺在山顶插上一面旗帜作为招工信号。这一天,葡萄园技师刘一知吩咐阿媛和敏儿她们先采摘第一号葡萄贵人香,酒厂技师马明龙带着助手来葡萄园检查第二号至第五号葡萄的糖度,以便决定采摘的日期,检测工具是“糖度表”。葡萄园的宣传墙上有《葡萄病害》挂图,刘一知和马明龙从第三十七号葡萄差点儿染上黑疫病谈到明年的病害预防问题。马明龙身穿英国西装,嘴里含着一个烟斗。他的月薪有两千块,公司还给他配备了一辆新款林肯轿车。接阿媛和敏儿从葡萄园到酒厂就是开着这辆车,车程有10分钟。

  连载于《酿造杂志》第八期的《葡萄仙子》,主要场景在酒厂。根据小说描述,阿媛和敏儿一进大门,看到花园里有三块星形花圃,马明龙告诉她们,那是长谷三星白兰地的商标图案。花园有假山、水池和雕塑,雕塑是一对小天使——小男孩手中的酒杯可以喷出水来。酒厂会客室的墙上悬挂着长谷公司创始人身穿大礼服的全身像,旁边还挂着发酵学鼻祖、法国科学家巴斯德的照片(《酿造杂志》创刊号卷首便是巴斯德的半身像)。送葡萄的手推车长蛇似的从大门排队进来,差不多两刻钟推进130多辆,最后一辆车后面跟着葡萄园技师刘一知——据说每年最后一批葡萄采收完毕后,刘一知都要组织大家唱歌喝酒,作为长谷公司的“葡萄节”。压榨已经用上了电动压榨机,马达一开,工人把一桶一桶的葡萄抬上一丈多高的木台,木台下面便是压榨机。进入发酵室,阿媛感觉到酒味冲入鼻子,一排一排的发酵桶足有两人高。蒸馏机是纯紫铜的,那位负责烧火的工人已经在长谷公司干了40多年。蒸馏出的原白兰地要转入地下酒窖的橡木桶“放上十年八载”。贴标室有两张长台,每张台上有20多个女工忙着贴酒标。装酒是用装酒机压入软木塞。

  事实上,朱梅曾是一位文学青年,1927年在上海艺术大学读书时,即以“梅子”为笔名发表作品,1928年出版的中篇小说《争自由的女儿》由挚友巴金作序,序言称其为“梅弟”。1932年,朱梅选择了实业救国的道路,赴比利时国立酿造学院专攻酿酒学,毕业后又进入法国巴斯德学院发酵实验室进修,1936年回国后应邀出任张裕公司酿酒师。发表在《酿造杂志》的短篇小说《葡萄仙子》表明,朱梅先生对文学创作兴趣犹存。

  在《酿造杂志》“文艺”栏目刊登过的其它文学作品,还有俄罗斯小说家柴霍甫(契诃夫)的短篇小说《香槟酒》(赵景深译)、《中央日报》副刊主编孙伏园的游记《陕西的酒》、北京大学化学系主任曾昭抡教授(曾国藩曾侄孙)的随笔《谈酒》。

责任编辑:
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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