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忘不了的家乡味道——回味都安野生山葡萄酒

黄宏慧

　　90年代中末期，随着红酒热席卷中华大地，都安野生山葡萄酒几乎成为都安的名片。那时是都安野生山葡萄酒最辉煌的时候，在广西也是家喻户晓。“我们来自都安大山，我们都是野生的！”的山葡萄酒广告词尽管让土生土长的都安人有些不爽，但却让消费者记住了都安这个品牌，让远离家乡的都安人闻到了家乡的味道，喝出了浓浓的乡愁。

原都安葡萄酒厂大门

　　虽然当时的生产条件是非常简陋和粗犷，但都安这个神奇的地方具有独特生态环境和风土条件，饱含着天地间的雨露滋养了经过千百年自然淘汰而存活下来的葡萄都是野生的；当时也没有发酵的辅料，如固体酵母、乳酸菌、二氧化硫和果胶酶......当然限于当时的技术水平也没有人知道这些辅料是否能提高酒的品质，更不知道如何使用这些东西？发酵池是贴了瓷砖的开放水泥池，压帘是用竹子自编的帘子，贮酒罐也是涂了环氧树脂的大铁罐，没有软木塞，用的是螺旋盖，毛刷洗瓶人工贴标，最为先进的设备竟然是一台二手的棉饼过滤机......这些镶嵌在我脑子里的记忆是无法抹去的，它常常与国外葡萄酒庄先进的酿造设备交织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让我心焦与无奈！

　　我记得一位葡萄酒大咖说过：“葡萄酒不是人类的发明，而是人类的发现！”八十年代生产的都安野生山葡萄酒几乎都是利用葡萄自身带有的野生酵母进行自然发酵并长期存放而成。既然是野生酵母，就由自然界来决定微生物的好与坏，所以所贮存的山葡萄原酒有的非常棒，有的却不敢恭维！当时我的酿造师傅是主管生产副厂长黄丽平女士，她在华南工学院进修的是发酵专业；我的化验师傅是广西民院化学专业毕业主管技术副厂长覃宇阳先生；至于品酒，那完全是我自学成才，因为当时工资较低，再掏钱买酒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常以品酒的名义偷偷喝酒，以倒掉浪费的名义将品尝剩下的酒用塑料桶装回家，师傅们也是执行打鸟政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可以保证衣服口袋里绝对没有花生米。经过逐罐品尝把品质较好的酒区分出来，装瓶贴标后拿去评奖，结果获得个“香港博览会金奖”。

　　正是因为得到这个金奖，才让人们对都安野生山葡萄酒有了全新的认识，也有了品尝的欲望，同时也让供销科长出身的韦敏孝先生有着拍胸脯自荐当厂长的底气。尽管有点“蜀中无大将 廖化作先锋”的味道。但说“蜀中无大将”又有点对不起当时的厂长黄友宁先生，这个金奖也是他在位时得到的。他是一位企业管理经验非常丰富的领导，而韦敏孝“力争打入广州市场”的豪言壮语把县领导震住的同时也把黄友宁厂长震走了。如果不是黄友宁厂长在位时对我的极力挽留，也不一定有如今的“宏慧黄酒”这个品牌。刚好我要改行进入的那个单位人事科长是黄厂长的高中同学，为了让我留下，他不但请老同学喝酒而且同意酒厂出资五千元平整场地，建个五人制煤渣足球场，这在1992年月工资不超过百元大关的当时也是一笔不小的投入。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韦敏孝先生的功过是非与当时企业所处的历史条件息息相关。因为当时是国有企业，一些重大的决策必须由主管部门县经委拍板决定，但是韦敏孝先生却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姿态行事，先斩后奏的事情更是屡屡发生。他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套路运用得炉火纯青。覃宇阳、黄丽平、韦德音及后来成为厂领导班子成员的我常常扮演了炮兵炊事员角色。如白天上午开班子会讨论到底是否需要做广告以及广告费是否合理，到晚上八点电视台就开始正式播放广告节目了。想想看，如果当时他拿了回扣，估计到现在我们背的这个黑锅也还甩不掉，因为那是集体决策呀！

　　韦敏孝厂长重视人才的培养，让时任技术副厂长的我带薪去西北农大葡萄酒学院读葡萄与葡萄酒专业自考班，实践与理论的结合让我受益终生。同时他也比较重视企业的技术改造，鼓励科技人员大胆创新，对提出合理化建议的员工一经采纳均给予重奖，当然奖金里面肯定也有他一份。韦厂长为人豪爽，善于交际，胆子肥大，表现在他敢于贷款更敢于花钱，也敢于为员工谋福利，我们于九十年代末能住上宽敞舒适的集资楼，韦厂长功不可没。他最大的特点是善于捕捉商机并且具有较好的市场营销头脑。说他“无知者无畏”的人应该是“吃不到葡萄就讲葡萄酸”吧！他的所作所为让我想起了不知谁说过的一句话：“朝着心中目标前进的人，整个世界都在为他让路！”

　　在都安葡萄酒厂与广州远洋公司下属的一个贸易公司合作时，也就是在产品要进入广州市场前，他大胆地把出厂价格为五块五的蒙砂瓶山葡萄酒提到九块八。当时我不经意间获得这个内部消息后，表面上风平浪静若无其事，心里却像中了大奖一样欣喜若狂难以平静，立马与亲戚横向联系，把自己的胸口拍得隐隐作痛，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旁征博引费尽心思才说服亲戚取出所有的积蓄抢在调价前一口气买下了三百件野生山葡萄酒。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后来将这批酒推销给那些不需要开发票的客户，当时我一个做工程的堂姐夫都安宏华建设公司老板卢森庆是最大的买家，这和时下卖保险一样只能是熟人忽悠熟人！这批酒销完后我和亲戚各赚了几千块钱，于是在1995年初购买了都安葡萄酒厂第一部大阳摩托车。现在回想起来真有点“投机倒把”的嫌疑，但对于善于把握机遇的人来说，信息就是机遇，就是效益，就是金钱。由于信息的“来源渠道”让我有点底气不足，所以当时凡是开口借用我摩托车的人个个都得到满足。

　　马云说：“所有的创业者不要只听那些成功专家的话，更要花点时间研究研究别人是如何失败。”自我膨胀的韦敏孝先生一生中最大的决策失误是投资近千万元人民币修建山葡萄大酒店。由于具国有背景的山葡萄大酒店吃喝玩乐一条龙，它像“唐僧肉”一样让各路神仙虎视眈眈。酒厂个别领导也以值夜班为由窝居酒店“以厂为家”，他们跟酒店年轻漂亮丰满性感服务员“打成一片”的花边新闻时常在厂里不断发酵，其发酵副产物犹如一笔数目不小的年终奖金一样常使酒厂员工兴奋不已；当然山葡萄大酒店也使当时不少政府部门领导“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所以膨大的签单费和负债也让企业不堪重负。这是第三产业压倒第一二产业走向前台本末倒置，副业压跨了主业，“小三”拖累了“原配”，“一脚踏两船”使后来经营主业的流动资金出现短缺，当然与新的原酒陈年时间不够和好的原酒用完后四处外出购买原酒（非野生）导致酒的内在品质全面下降也有很大的关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而不是“塑料的”，消费者的味蕾也是非常的敏锐与公道，后来的南国早报事件导致市场萎缩只是律师的一面之辞，并不是企业走向衰落的真正原因。如果真让南国早报背这个黑锅，那它只不过是个被转嫁注意力的“替死鬼”而已，所以说企业先做强后做大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同时也说明了一个道理“好酒要有时间的沉淀与历练！”

与外国葡萄酒专家品尝、探讨都安野生山葡萄酒，右一为作者。

　　据说韦敏孝先生还有一件鲜为人知的事情，当时广西区政府为了进一步发展山葡萄酒产业，组织罗城、永福、都安三家葡萄酒厂去法国波尔多考察葡萄酒的生产与经营，当自治区经贸委征求韦敏孝先生的意见时，因三角债等原因被弄得焦头烂额心浮气躁的韦厂长带着个人情绪说：“你们想要我去法国，除非无偿给企业两百万元补助资金！”后来缺了都安的法国葡萄酒庄考察团回来后，政府大力支持罗城和永福，都安则顺理成章地被撩到一边，用柳州话说是“答你都困”，韦敏孝厂长也被作为井底之蛙目光短浅的企业领导进入了区党校的教学案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后来酒企改制，韦厂长出去当个快乐的药品代理商，这些年，我久不久还请他一起喝酒叙旧。毋庸讳言，“成也萧何 败也萧何”。爬一座山需要十天，掉下来却只要十秒!

    2005年，政府以赠送一个百旺那精煤矿为代价重新招商引资成立都安密洛陀野生山葡萄酒有限公司，后来那精煤矿因产能政策及透水严重等原因迟迟拿不到开采许可证，以煤养酒的初衷最终成为泡影。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两任老板都在不断地“挖坑”，而我及夫人却在他们有“挖坑”的意向时便迅速逃离现场，自己另立山头酿造黄酒。后来正如我的预言一样，这两任老板“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不但用酒厂土地及厂房设备作抵押贷得资金后却另挪为它用，并厚颜无耻地拖欠果农葡萄原料款以及员工工资和养老保险金，企业又重演了老酒厂资不抵债大戏，所以先天营养不良而后又多灾多难的密洛陀葡萄酒公司于2018年被迫重新公开拍卖！人祸多过于天灾！

重装上阵的广西都安建兴野生毛葡萄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厂房和品酒室

　　满目疮痍命运多舛的都安密洛陀野生葡萄酒公司的接盘手是曾经在广西机械行业叱咤风云而如今又在康养产业做得风生水起的韦启录先生。韦总将广西都安密洛陀野生山葡萄酒有限公司更名为广西都安建兴野生毛葡萄酒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这并非是换汤不换药！焕然一新风景秀丽的厂区环境，欧式风格的厂房，给人眼前一亮的品酒室，让人仰慕的合作伙伴，都在无声地诉说都安野生葡萄酒将会有一个灿烂的明天！盛世之夏，激情澎湃！韦启录先生选择2019年7月1号这个特殊的日子举行开业庆典，意义特别重大。正如他在开业典礼上所说的“我们生逢一个伟大的时代，在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同圆中国梦！中国梦是由大大小小的梦想组成，今天我们高喊的口号是——‘重塑野葡酒辉煌，同圆大瑶山新梦’......‘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既然选择了山葡萄酒这个行业，那么我们就撸起袖子加油干！”

新的酒厂大门

　　我们期待韦启录先生重塑野生山葡萄酒辉煌，真正实现我们都安人舌尖上的梦想。但愿“野生葡萄浓缩液，我的口味我做主”不仅仅是一句广告词，而是实实在在让都安人感受到的家乡味道！